孩子得了抑郁症,吃3个月药了,心理咨询也在做,家长不对的教育方法也改了,他怎么还不好啊
孩子得抑郁症后,家长退出了所有“鸡娃”群(第四部分)
(果雪儿儿童中医启蒙暨中医治未病健康家庭养生工程)
中国青年报
诊室是厚厚的木头门,李天冉亲身试验过它的抗击打性。那次,处于躁狂状态的他在诊室与母亲争吵起来,他突然站起来,转身挥起拳头重重砸向门。“门纹丝没动,医生见过大场面,只是平静地喝了口苏打水。”李天冉事后回忆。
穿校服的女孩子从坐进诊室时便开始小声哭泣,腿和脚忍不住地抖。“我刚刚还好好的。”她告诉医生,自己一个人时情绪很低,但是哭不出来,最近没有用刀割自己的手腕,“因为没有工具”。
“有没有吃很多饭?做心理治疗怎么样?有没有不好的想法,比如自杀的想法?”医生问。母亲抢答了大部分问题。
裴双义见过一些“不太说实话”的家长,为的是让孩子的病看上去稍微轻一点,能尽快回到学校。“但问题是,你这个病不弄清楚的话,孩子还是会出事情。”裴双义接诊的一个女孩,已经出现“命令性幻听”,爬到二楼要跳下去的时候被同学拦住。
“打假”是他和同事日常的工作之一。面对有所隐瞒的孩子和家属,他们靠经验、提问和观察反复验证。
一位父亲经常开很远的车程带孩子来看病。女孩心疼父亲,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,是家里的负担,心里内疚。所以只要父亲陪她来,她就告诉医生,自己挺好的了,心情也很好,不用怎么治疗了。
裴双义看到孩子说话时眼神恍惚,有时候眼圈发红,而且她做心理测评量表时没有说谎。他继续尝试与女孩沟通。
“医生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,我一点改变都没有,我感觉不到快乐,我还是觉得我是多余的,我是家庭的负担,所以我就真的不想再治了。”女孩告诉他。
几乎每天都有家长和孩子问出同样的问题。“没有一点好转,我想放弃,看不到希望”“他吃3个月药了,心理咨询也在做,我们不对的教育方法也改了,他怎么还不好啊!”“今年望明年,明年望后年,我都快和孩子一起生病了”……
大部分时间,裴双义和同事们都是在解决家长的问题,“因为家长太焦虑了,他总想让你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,比如什么时候能好,他们想要看到希望。”邹峰见过一些帮孩子治病的家长,最后自己比孩子病得还重。
“没办法不焦虑,她生病就不能上学,不能上学就没有朋友,就更容易生病了,没有文凭将来怎么工作?”一名母亲试过很多“正的”“邪的”治疗方案,她向所有亲戚朋友封锁了孩子生病的信息,“救孩子是妈妈的本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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